看过电视剧《精英律师》的人都知道，剧里的朱朱有一个无赖父亲，为了让女儿赡养自己，使出了浑身解数，令人气愤至极。可现实生活里，真有不少这样的老人，让人很无奈……

1

一个月前，离婚两年的爸妈复合了，可我却痛苦万分。

我叫卢斌，今年35岁，是北京一家国企的员工，住在三环旁，有房有车，是很多北漂眼里的“富人”。然而，真实的甘苦却只有我自知。

我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，能力一般，资历平平，能在大北京立足，全靠我妈的精打细算和一场鼓足勇气的逃离。

我妈曾是一名中学老师，爸爸是钢铁厂的工人。妈妈是个精致的女人，长得漂亮，也懂生活，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
爸爸却是个粗人，每晚都要整上一杯酒，酒后唱上几段二人转。他嗓门高，常遭遇邻居投诉。

妈妈总是一边劝爸爸，一边给邻居赔笑脸，爸爸却骂骂咧咧，嫌邻居多事儿。

我本以为生活就会像这样平淡地过下去，可随着工厂改制、爸爸失业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
赋闲在家的爸爸，百无聊赖又好高骛远。妈妈托人给他找了好几份工作，都被他搞黄了，钱没赚到，还闹出若干不愉快。

后来，他厌烦了，冲着妈妈嚷：“以后那种给人打工的活儿你别给我找！好歹我也是大国企里呆过的人，我能看人脸色吗？跌份儿！”

妈妈不再“多管闲事”地给爸爸找工作，一个人默默扛起了全家。那时候，教师的工资并不高，还经常需要找姥姥姥爷要点贴补。

而爸爸无所事事以后，更加嗜酒了，从一天一顿变成一天三顿。整天醉醺醺，弄得家里一屋子酒气。

有一天，妈妈领着放学的我回到家时，爸爸正在门口和邻居张奶奶吵架，一群老邻居围在楼道里七嘴八舌看热闹。

妈妈赶紧冲过去道歉，不用猜都知道爸爸又扰民了。然而，就在妈妈挡在爸爸身前连声说着“对不起”时，却被爸爸拽着衣领一把拖进了屋里。

紧跟着，我和邻居们在门外，听见家里杯盘碎裂的声音和爸爸愤怒的辱骂。

“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，就道歉？我在自己家喝酒唱歌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？”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，嫌我没工作不赚钱……”我吓得嗷嗷哭，一直砸门喊妈妈。

等到邻居们砸开门时，妈妈浑身都已经挂了彩，胳膊上好几处都扎进了玻璃碴子，满脸是泪，狼狈不堪。

好心邻居想要报警，妈妈却说孩子太小，还是算了。爸爸却面无悔色，甩手进了卧室，插上了房门。

张奶奶将我和妈妈扶到她家中，流着泪给妈妈上药，一直说都怪她多事，让妈妈遭了罪。事情在邻居们的一片惋惜中收了场。

晚上，我缩在妈妈怀里瑟瑟发抖。妈妈嘱咐我，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跟姥姥姥爷提起。她还哄着我说：“你爸没了工作，心里烦闷，以后找到工作，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
然而，爸爸并没有按照妈妈的期许好起来。相反，爸爸变本加厉，家暴得更凶了。不仅如此，他还捉摸起各种有可能“一夜暴富”的行当。

他在证券交易大厅蹲了一个星期后，拿走了家里所有钱。几个月后，股票拦腰被套，妈妈劝他：“赔就赔了，就当这钱没攒下。”

爸爸不爱听，酒瓶子一摔，咒骂道：“你打心里认定我没有发财的命，所以我运势才一直不好。”

妈妈不想又被邻居们议论，只流泪不还口。爸爸却不依不饶，拽起妈妈就开打：“哭个屁哭，一天就知道哭！你这么丧门，你男人能好吗？你给我笑！会不会笑？！”

彼时，我已经10岁了，除了害怕，我更想保护妈妈。我在爸爸的胳膊上狠狠咬下一口。爸爸终于停下了挥向妈妈的手，转而挥向我。

小小的我被爸爸抵在墙角，密集的拳头落在我身上。妈妈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，重新将爸爸的怒火引回自己身上。

那时，我还不懂什么叫离婚。但我却恳求妈妈带我离开这个家，离开对我们拳打脚踢的爸爸……

妈妈眼睛红红的，并未回我的话，声音极小的自言自语：“就这么大个地方，我们能躲到哪里去呢。何况，他要是去学校闹，我还怎么上班？你还怎么上学？”

2

转眼，我熬到了高中。

高中有学生宿舍，我果断选择了住校，搬离满目疮痍的家。

此时，我已经快一米八的个子，爸爸的拳头想挥在我身上已经非常费劲儿。但我放心不下妈妈，于是我劝妈妈尽快结束这场婚姻。

妈妈第一次谈起她为什么会嫁给我爸。年轻时，追求妈妈的人众多，爸爸也是其中之一。

他得知姥爷是二人转迷，便特意找人学了几出，天天跑到妈妈家，哄姥爷开心。

那时，姥爷正给舅舅张罗媳妇，对方要的彩礼有点儿高，爸爸二话没说，送钱给姥爷，绝口不提求亲的事儿。姥爷被爸爸的真诚打动，决定将姑娘嫁给他。

可是，妈妈怎么也没想到，爸爸这用来讨姥爷开心的二人转，竟然成为引起家庭矛盾的导火索……

妈妈在我的鼓励下，终于向爸爸提出了离婚。可爸爸不同意，说只要他不死，就会缠着妈妈一辈子。

妈妈想到了起诉，可法律能判她一纸离婚书，却不能将爸爸带出她的人生。

为了逃离爸爸，妈妈辞职了，在安顿好我之后，她去了北京。妈妈不辞而别后，爸爸找过我几次，我没有给他任何有关妈妈的消息。

他闹了几场，无计可施，最终只狠狠跟我说：“你是我儿子，她是我老婆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。”此后，他更能折腾了，连老房子都抵押了出去，连个窝都没有了。

妈妈在学校的时候，业务非常突出，一直是学科带头人。到了北京以后，她以自己的资历优势找了份家教工作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学生家长口口相传，一个介绍一个，妈妈的课时每天从早到晚排得满满的。

寒假里，我到北京和妈妈团圆，惊喜地发现妈妈整个人都变了。她化了淡淡的妆，穿着打扮也很精致，精神状态非常不错，我打心底为她高兴。

2004年，我考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。我高兴极了，终于又能和妈妈在一起了。

妈妈也很高兴，积极为我们在北京安家做准备。那时候，北京的房价还不算贵。妈妈拼命赚钱，几年时间先后在五环外按揭买了三套小房。

那几年，没有爸爸的生活，是和我妈妈最快乐的时光。期间，妈妈也联系了爸爸，再次提出了离婚。

爸爸依旧不同意，即使已经是事实上的分居状态，但他却拖着不办手续。不仅如此，他还曾到大学找过我几次，从耍横到哭穷，让我不得安宁。

妈妈怕爸爸为难我，先后给过他几笔钱，想着拿钱消灾，息事宁人。爸爸也正如妈妈预料的那样，拿了钱就乐颠颠回了东北。

妈妈想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，也就懒得再和爸爸纠缠离婚的事。却不想，这一时的懈怠，竟然给日后埋下了巨大的隐患。

3

研究生毕业后，我进了北京的一家国企，还比较幸运地拿到了北京户口。

2018年，我和相恋两年的女友结婚了。彼时，北京的房价已经翻了天。当然，妈妈在五环外投资的三套小房子也涨了很多。

之前为了我结婚，妈妈卖了其中一套房子，付了我在三环的婚房首付。从此，我算是正式在北京扎根了。

而此时已经快60岁的母亲，身体已大不如前，在我结婚后，她也退休了。

我在北京结婚买房的消息，爸爸也知道了。在我婚后，他会偶尔来我家里小住。尽管童年的阴影还存留在我心里，但毕竟血浓于水，何况妈妈从未引导我怨恨他。

妈妈总对我说，他总归给了你生命，也曾像别的父亲一样视你如珍宝。也许是因为距离产生了美感，我对父亲的恨意渐渐淡了许多。对他的不请自来，我没有拒之门外。

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，爸爸暴躁的性格比年轻时略显内敛了些，已经鲜少扯着嗓子唱二人转，但却依然嗜酒。而我媳妇很讨厌他每天一身酒气，因此不怎么搭理他。

有一天，我和媳妇在客厅看电视，正好是一个育儿节目，我们俩顺着话题聊到了要孩子的事情上。

媳妇面露难色，她有先天性高血压，医生说孕期患妊娠高血压的几率很大。她为此有点犯怵，而我则表态可以接受丁克。

就在这时，爸爸从卧室冲了出来，对着我媳妇吼道：“不能生孩子，你结什么婚？你这是要害我们卢家断子绝孙！”媳妇对这飞来的训斥毫无心理准备，回怼了几句。

我也劝爸爸，要孩子是我们夫妻的事儿，我们会解决好。没成想，爸爸火冒三丈，窜过去给了我媳妇两个耳光。我吓得赶紧从后面抱起他往后拖，他却暴跳如雷，拼命伸腿去踹我媳妇。

媳妇哪里受得了这阵仗，从此彻底与我爸决裂。爸爸也气鼓鼓地离开了，骂骂咧咧地说再也不来我家了。

我深知爸爸蛮横理亏，也未再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调节。此后，我们的日子又回归了平静。

然而，一年前，爸爸被人忽悠投资外汇失败，又跑到北京来。这次，他联系了妈妈，主动提出了离婚。妈妈十分高兴，觉得可以彻底摆脱他了。

可是妈妈没料到，爸爸提出的离婚要求竟是要跟她分割财产。老家的房子早都被他败光了，如今身无分文，却打起了妈妈钱财的主意。

我妈自然不愿意将辛苦挣来的钱分给他。而且这些年，她一边供我上学，一边还房贷，已经没什么积蓄了。名下的两处房产，一处自住，另一套出租作为她的养老补贴。

爸爸却毫无廉耻地说要一套房子！我妈不同意，爸爸的拳头又挥起来了。

我和媳妇赶到医院时，妈妈浑身淤青，满脸是泪。媳妇提出起诉，让法律制裁爸爸。妈妈看向我，我一时没了主意。

年过三十的我，有了家庭，也懂了更多血亲牵绊，让我将六十来岁的爸爸送进警察局，我犹豫了。

我妈看懂了我的难言之隐，拍拍媳妇的手说：“给他吧。离婚，花钱买我余生自由，我认了。”

很快，我爸如愿拿到了产权证，随即卖掉换钱回了东北，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。

我以为，这便是他最好的结局，也是我和妈妈最好的结局。然而，我们再一次失算了……

4

去年，媳妇意外怀孕。我非常自责，提出将孩子拿掉。媳妇却舍不得了，她摸着肚子说：“既然来了，便是缘分。我愿意为了他，放手搏一次。”

2021年3月，媳妇历尽千险万苦，生下了女儿。35岁的我荣升为一名父亲，感觉到人生前所未有的圆满。

女人坐月子非常不易，丈母娘从山西老家赶来照顾媳妇。我每天下了班，总是第一个打卡，连五分钟都不舍得耽搁，只为早点奔回家守着老婆孩子。

然而，女儿出生半个月后，我接到了大伯的电话。一下子，我的生活又乱套了。

大伯告诉我，爸爸得了脑血栓，现今已经半身不遂，钱都被他挥霍光了，没钱交医疗费。爷爷奶奶已经80多了，照顾不了他。全家人的意思是，让我把爸爸接走。

我如五雷轰顶，不知如何向媳妇开口，但心里还是挂念爸爸。此时媳妇正在月子里，不能生气，我憋了好几天，没敢告诉她。正为难之际，爷爷打来了电话，媳妇也就什么都知道了。

爷爷和爸爸一起，对我进行了一通教育。爸爸更是要求我立刻马上滚回老家，将他接到北京养老。接下来的几天，大伯大娘、叔叔婶婶轮番对我进行电话轰炸，指责我不赡养老人，不孝顺。

“没有他哪有你？他老了，你是他儿子，你不管他谁管？这事儿就是上法庭，你也躲不过。”

“你读书读哪去了？自己在北京有房有车，把你爸扔给80岁的爷爷，你还是人吗？”

“这事儿你躲不过，你要是再不回来，我们就把你爸给你送过去。”……我感觉耳朵里灌满了铅。

其实，我也想过把爸爸接过来，然后送养老院，或者请人照顾。可我打听后得知，照顾瘫痪病人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，就连住养老院都会比有行动能力的人要贵好多。

我虽然生活在北京，但挣得并不多，每个月还有一万五的房贷要还，现在又有了孩子，生活已然捉襟见肘，这钱我根本就出不起。

而且，爸爸一口咬定后半生要么跟我过，要么跟我妈过，实现不了就让大伯送他去我公司门口，让所有同事知道我的丑恶。

万般无奈之下，我只好试探性地向媳妇提出接爸爸过来的想法。果然，她一听就爆炸了。她说，我爸坑了我妈一生，休想再坑她一生！她坚决不同意和我爸一起过。

当晚，媳妇郁结难疏，堵奶了，半夜里疼得龇牙咧嘴，女儿没有母乳吃，也哭得撕心裂肺。丈母娘流着泪给我下了最后通牒，如果接我爸来家，那就离婚！

5

第二天，我被逼无奈，不得已找到了我妈。结果，我却在我妈家，遇见了一个男人。不知我来意的妈妈，满脸羞赧地给我介绍：“这是你王叔叔，老年大学的老师。”

男人一脸和善，笑容可掬地说：“斌斌你好，我和你妈认识半年了。一直想找机会见见你。可你妈怕你接受不了，一直推脱，没想到今天不期而遇了。”我在男人的话语里，明显感受得到他对妈妈的尊重。

原来妈妈有了第二春。看着妈妈脸上的娇羞和幸福，我更加不知如何启齿，灰溜溜回了家。然而，我到家时，丈母娘已经带着媳妇回了山西。她给我留了字条，事情解决不了，娘俩就不回来了。

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，感到空前无助。媳妇月子都还没出，就舟车劳顿回山西，女儿还不足月，这一路上是否承受得住？我妈熬了半辈子，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别的男人，我难道不祝她幸福反而去破坏她的晚年？

另一边，老家人集体对我进行围攻，一口一句“不孝子”，我纵有万般理由，却无法将这一身血液归还他们……我跪在21楼的窗前，真想纵身一跃，逃离这解不开的难题。

这时，妈妈打来电话，她看出了我白天的反常，以为我反对她再嫁，所以在王叔叔走后，特意来电询问我的意见。我抑制不住的哽咽，惊坏了妈妈。当天夜里，她就从五环外赶来了我家。

我扑在妈妈怀里，一如六七岁时被爸爸家暴吓坏的孩子，哭得泣不成声。妈妈了解实情后，沉默了。紧跟着，两行热泪在她的脸上滚滚而落。

她一边哭一边说：“他就是个灾星，缠在我们娘俩身上！”我哽咽着说：“我流着他的血，我欠他的。”一种绝望般的无助感，像毒舌一样吞噬着我。

妈妈愤恨不已，拨通了爸爸的电话。被吵醒的爸爸态度十分嚣张，一直质问我们哪天接他来北京。

妈妈腥红着眼怒吼：“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卢斌？他可是你儿子！你想活活拖死他吗？”我第一次见到太阳穴暴露青筋的妈妈。

我爸在那边发出一长串阴森的冷笑：“你也知道他是我儿子？那他不养我谁养我？啊！对，你可以养我！我再说一遍，你们休想不管我，更别想把我送养老院。我老了，就要跟老婆儿子在一起！”

他说完就挂了电话，留下我和我妈在无助的长夜里彻夜未眠。

爸爸的无赖秉性，妈妈是最了解的，他绝对干得出在我公司楼下围堵我的事儿。

而我，事业刚刚起步，又要还贷又要养家，辞不起职也经不起折腾。二十多年过去了，事情仿佛经过一个轮回，又将我推回了当初我妈的艰难处境……

天渐渐放亮，我肿着眼睛看向妈妈，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，双鬓的银发迎着晨曦反出一抹光，直射我的眼……

“接回来跟我过吧。”妈妈的声音极小，我却觉得异常刺耳。我拼命地摇头表示反对。

妈妈轻叹了一口气道：“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养老院太贵，而且他不同意，就算我们强行送去，他也会闹得人仰马翻的。”

我低下头，不敢看向妈妈。她早早辞职，到了北京以后为了攒钱安家，只舍得按最低档的标准接续养老保险。为了我结婚，加上被爸爸分走了一套房子后，每个月仅有一点退休金可以依靠。

而我，更是外表光鲜，内里空空，别说我爸不肯去养老院，就是肯去，我们也掏不起这笔钱。现实的残酷再一次将妈妈逼向了死角，无从选择。

之后，妈妈联系了王叔叔，忍痛表达了不能让我承受千夫所指以及妻离子散的痛苦，只能由她放弃晚年自由的分手意见。王叔叔沉默了，良久以后，他给妈妈发了条微信。

“如果倒退十年，如果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可以等待，那我一定会等你。可是，我快七十了，我怕等不到你解脱了……女人从有了孩子那一刻就没了自由，我理解你，也不怪你，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，随时喊我。”妈妈握着手机，一言未发。

最终，妈妈不仅接回了我爸，还给我丈母娘打了电话，让亲家放心，决不让媳妇跟着我受罪，残局交由她处理。

丈母娘哽咽着说：“同为女人，我同情你，可我也必须为我女儿的后半生着想。请你理解。”我妈连连表达理解。

几天后，媳妇带着孩子回到了我身边，日子又归为平静。

然而，每当看到妻儿喜笑颜开的欢颜，我就会想到不远处的妈妈给爸爸端屎端尿的场景，心里就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心般难受。我痛我妈的牺牲，恨我爸的无耻无赖，也恨我自己的无能……

媳妇是个十分通透的人，对我的性格更是了若指掌。她本就和我妈十分投缘，经过此事，对我妈更加心怀感激。每到周末都主动采买一大堆食物，陪我驱车去探望我妈。

爸爸虽然不搭理媳妇，但对孙女却十分喜爱，总是欠起身子逗弄。一会儿喊我妈给孩子拿玩具，一会儿又让我妈给孩子拿吃的。我妈并不与他搭话，但却样样照办，以图他减少“噪音”。

我每次看见妈妈忙得团团转，内心都有说不出的难过。可我妈却说，每当看见我闺女和媳妇围在我身边的笑脸，她便觉得值了。

为了让妈妈痛苦不堪的生活有抹亮色，上个月，媳妇给妈妈报了个古筝班，还特意给她订做了一身汉服。

媳妇说，妈妈的优雅与古筝最相宜。妈妈泪盈于睫，一直说自己没时间，别花这个钱。

媳妇却说：“妈，这个班都在周末上课。周末我和卢斌过来给你替班。你趁这个时间，做回自己。”妈妈喜极而泣，眼睛里却迸射出光芒。

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，很多个午夜梦回的夜晚，我的心都会内疚到痛醒，我不知道无赖爸爸是魔鬼，还是我是魔鬼，将我妈困在这炼狱中不得超生……

我只有求助大家，如果你是我，又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呢？